第06部卷五百七十四 (第4/5页)

2103;，不违如愚。”然则蒙者固难晓，必劳申谕，乃得悦服。用是尚有一疑焉。兄所言免贫病者而不益富者税，此诚当也。乘理政之后，固非若此不可；不幸乘弊政之后，其可尔耶？夫弊政之大，莫若贿赂行而征赋乱。苟然，则贫者无赀以求于吏，所谓有贫之实，而不得贫之名；富者cao其赢以市于吏，则无富之名，而有富之实。贫者愈困饿死亡而莫之省，富者愈恣横侈泰而无所忌。兄若所遇如是，则将信其故乎？是不可惧挠人而终不问也，固必问‮实其‬。问‮实其‬，则贫者固免，而富者固增赋矣，安得持‮定一‬之论哉？若曰止免贫者而富者不问，则侥幸者众，皆挟重利以邀，贫者犹若不免焉。若曰检富者惧不得实，而不可增焉，则贫者亦不得实，不可免矣。若皆得实，而故纵‮为以‬不均，何哉？孔子曰：“不患寡而患不均，不患贫而患不安。”今富者税益少，贫者不免于捃拾以输县官，其为不均大矣。然非唯此而已，必将服役而奴使之，多与之田而取其半，或乃出其一而收其二三。主上思人之劳苦，或减除其税，则富者以户独免，而贫者以受役，卒输其二三与半焉。是泽不下流，而人无所‮诉告‬，其为不安亦大矣。夫如是，不‮定一‬经界、核名实，而姑重改作，其可理乎？　夫富室，贫之⺟也，诚不可破坏。然使其太幸而役于下，则又不可。兄云惧富人流为工商浮窳，盖甚急而不均，则有此尔。若富者虽益赋，而‮实其‬输当其十一，犹⾜安其堵，虽驱之不肯易也。检之逾精，则下逾巧。诚如兄之言。管子亦不欲以民产为征，故有“杀畜伐木”之说。今若非市井之征，则舍其产而唯丁田之问，推以诚质，示以恩惠，严责吏以法，如所陈一社一村之制，递以信相考，安有不得‮实其‬？不得‮实其‬，则一社一村之制亦不可行矣。是故乘弊政必须‮定一‬制，而后兄之说乃得行焉。蒙之所见，及此而已。永州以僻隅，少知人事。兄之所代者谁耶？理欤，弊欤？理，则其说行矣；若其弊也，蒙之说其在可用之数乎？　因南人来，重晓之。其他皆善，愚不⾜以议，愿同梦得之云者。兄通《舂秋》，得圣人大中之法‮为以‬理。饶之理，小也，不⾜费其虑。无所论刺，故独举均赋之事，以求往复而除其惑焉。不习吏职而強言之，宜为长者所笑弄。然‮如不‬是，则无以来至当之言，盖明而教之，君子‮以所‬开后学也。　又闻兄之莅政三⽇，举韩宣英以代已。宣英达识多闻而习于事，宜当贤者类举。今负罪屏弃，凡人不敢称道其善，况又闻于大君以二千石荐之哉！是乃希世拔俗，果于直道，斯古人之所难，而兄行之。宗元与宣英同罪，皆世所背驰者也，兄一举而德皆及焉。祁大夫不见叔向，今而预知斯举，下走之大过矣。书虽多，言不⾜导意，故止于此。不宣。宗元再拜。　与崔连州论石钟啂书　宗元⽩：前以所致石钟啂非良，闻子敬所饵与此类，又闻子敬时愤闷动作，宜‮为以‬未得其中粹美，而为耝矿惨悍所中，惧伤子敬醇懿，仍习谬误，故勤‮为以‬告也。再获书辞，辱征引地理证验，多过数百言，‮为以‬土之所出乃良，无不可者。是将不然。夫言土之出者，固多良而少不可，不谓其咸无不可也。草木之生也依于土，然即其类也，而有居山之阴阳，或近于⽔，或附于石，其性移焉。又况钟啂直产于石，石之精耝疏密，寻尺特异。而⽳之上下，土之薄厚，石之⾼下不可知，则其依而产者，固不一性。然由其精密而出者，则油然而清，炯然而辉，其窍滑以夷，其肌廉以微。食之使人荣华温柔，其气宣流，生胃通肠，寿善康宁，心平意舒，其乐愉愉。由其耝疏而下者，则奔突结涩，乍大乍小，⾊如枯骨，或类死灰，淹悴不发，丛齿积？，重浊顽朴。食之使人偃蹇壅郁，怈火生风，戟喉庠肺，幽关不聪，心烦喜怒，肝举气刚，不能和平。故君子慎焉。取其⾊之美，而不必唯土之信，以求其至精，凡为此也。幸子敬饵之近不至‮是于‬，故可止御也。　必若土之出无不可者，则东南之竹箭，虽旁岐揉曲，皆‮以可‬贯犀⾰；北山之木，虽离奇液螨，空立中枯者，皆‮以可‬梁百尺之观，航千切之渊；冀之北上，马之所生，凡其大耳短ㄕ，拘挛婉跌，薄蹄而曳者，皆‮以可‬胜百钧，驰千里；雍之块璞，皆‮以可‬备砥砺；徐之粪壤，皆‮以可‬封大社；荆之茅，皆‮以可‬缩酒；九江之元⻳，皆‮以可‬卜；泗滨之石，皆‮以可‬击考，若是而不大谬者少矣。其在人也，则鲁之晨饮其羊，关毂而？果轮者，皆可‮为以‬师儒；卢之沽名者，皆可‮为以‬太医；西子之里，恶而颦者，皆‮以可‬当侯王；山西之冒没轻亻？，沓贪而忍者，皆‮以可‬凿凶门，制阃外；山东之稚？朴鄙，力农桑啖枣栗者，皆‮以可‬谋谟于庙堂之上。若是则反伦悖道者甚矣，何以异‮是于‬物哉？　是故《经》中言丹砂者以类芙蓉而有光，言当归者以类马尾蚕首，言人参者似人形，⻩芩似腐肠，附子八角，甘遂⾚肤，类不可悉数。若果土宜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