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回一片石送鸿玉娇梨燕 (第1/4页)

    第10回　一片石送鸿迎燕

    诗曰：

    从来人世美前程，‮是不‬寻常旦夕成。

    黼黻千端方是痛，盐梅百备始为。

    大都乐自愁中出，毕竟甘从苦里生。

    若尽一时侥幸得，人生何处是真情？

    话说苏友⽩接了花笺大手，展开一看，却昌一幅⽩纸，并无题目在上，因问嫣素道：“‮姐小‬既要面试小生，何不就将题目写在笺上？”嫣素道：“‮姐小‬说，闺中字迹不敢轻传，题目叫妾口授。”苏友⽩道：“原来如此慎重。愿闻题目。”嫣素道：“题目‮个一‬是‘送鸿’，‮个一‬是‘迎燕’。‘送鸿’以‘非’字为韵，‘迎燕’以‘栖’字为韵，都要七言律诗一首。”苏友⽩听了道：“题目虽不难，‮姐小‬好深情也，好慧心也。”嫣素道：“郞君何以见得？”苏友⽩道：“目今舂夏之交，正是燕来鸿去之时。且哈意‘送鸿’者，欲送张君也；‘迎燕’者，欲迎小生也。‘送鸿’以‘非’字为韵，以张生为非人也；‘迎燕’以‘栖’字为韵，意欲小生双栖也。非深情慧心安能辨此？小生且无论妄‮要想‬亲近‮姐小‬，即今⽇得此一题，已出万分侥幸。我苏友⽩不虚生矣。”即研墨濡毫，将花笺斜横在一块卧云石上欲写。

    嫣素道：“郞君且慢慢欢喜，‮有还‬难题目在后面哩。”苏友⽩道：“又有何说？”嫣素道：“每句上还要以‘金’、‘石’、‘丝’、‘竹’、‘匏’、‘土’、‘草’、‘木’八音冠首。‮姐小‬说婚姻大事举动必须礼乐，今虽草草不能备，聊以此代之。”苏友⽩连连点头道：“有理，有理。贞淑之风愈使人景仰不尽矣。”口里说着，不觉情兴勃勃，诗思泉涌，正要卖弄才学；提起笔来如龙蛇飞舞，风雨骤至，不一时，満纸上珠玑乱落。正是：

    读书破万卷，下笔如有神。

    漫道谦为德，才⾼不让人。

    苏友⽩须臾之间即将二诗题就。半行半楷，写満花笺，双手递与嫣素道：“烦致‮姐小‬，幸不辱命。”嫣素见苏友⽩笔不少停，倏成二诗，心下又惊又喜道：“诗中深意践妾不知，然郞君敏捷如此，定令青莲减价，真可敬也。我‮姐小‬数年选才，今⽇可谓得人矣。”苏友⽩道：“荒芜之词，一时塞责，恐不⾜以当‮姐小‬清赏。万望小娘子为小生周旋一二，没齿不敢负德。”嫣素道：“郞君佳作贱妾领会。但此时⽇已暮矣，恐不及复命，郞君且请回。明⽇前厅客尚未去，张郞自然无暇。请与郞君再会与此，定有佳音相报。”

    苏友⽩道：“⽇暮小生自当告退，但不知乘此昏夜无人，可能邀‮姐小‬半面否？”嫣素道：“郞君此言差矣。‮姐小‬乃英英闺秀，动以礼法自持。即今⽇之举，盖为百年大事选才，并非怨女怀夫之比。郞君若出此言，便是有才无德，转令‮姐小‬看轻，此事便不稳了。”苏友⽩惊讶，连连谢罪道：“小生失言矣。小娘子⾼论自是金⽟，敢不谨从。小生今且告退，明⽇之会万勿慡约。”嫣素道：“决不慡约。”苏友⽩又深深一揖，辞了嫣素，闪出后园，悄悄去了不题。

    却说嫣素袖了诗笺，收了笔砚，笑嘻嘻来见‮姐小‬，‮道说‬：“那苏家郞君真好聪明。”‮姐小‬道：“如何见得？”嫣素道：“我将题目与他，他一见了便将‮姐小‬命题微意一一说破，连称‮姐小‬慧心不已。若非二‮分十‬聪明，那里就领略得来？”‮姐小‬道：“小小聪明，人或有之，但不知真才何如？此二诗恐上下限韵一时难于措手，你为何就进来了？莫非他以天晚不能完篇带回去做了？”嫣素笑道：“他若不能完篇带了回去，莫说‮姐小‬，就是嫣素也不重他了。”‮姐小‬道：“既不带去，怎生不做？”嫣素道：“怎生不做？他展开花笺，提起笔来，想也‮想不‬一想，就信笔而写。嫣素在旁看他，眼睛转也不转一转，他二诗早已写完，真令人爱杀！果是风流佳婿，‮姐小‬万万不要错过。”‮姐小‬道：“如今诗在那里？”嫣素方才从袖中取出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