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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假傧相马家宅真土匪借粮太平镇 (第6/6页)
雾弥漫,金花缤纷。司礼的扯⾜了嗓门请马本善上座,一对新人拜天地、拜⾼堂,夫妻对拜。⾼恒和⻩天霸不知不觉已退到两边,见只芳芳穿戴齐楚,上前搀起新嫂嫂,马骥远随后跟着送⼊洞房。 此刻厅里厅外爆竹燃尽,鼓乐歇止,稍觉安静了一些。⾼恒这才从喜庆心绪中回过神来,用目光四处搜寻丁世雄。厅里院里挤満人,那里寻得见。丁世雄见⾼恒盯着人群瞧,便从侧面沿墙挤了过来,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头,小声道:“八爷,我在这儿呢,这里太乱,借一步话说!”⾼恒一转脸,见丁世雄満脸是都乱蓬蓬的络腮胡子,不噤笑道:“我说的呢,大睁着两眼就是寻不到你!”说着便随了世雄,绕过西边专为女眷设的席幕,到了正堂后边。只听西边院里闹洞房的欢声笑语热火朝天,撤帐先生在正扯嗓门儿⾼唱《撤帐歌》: 撒帐东,宛如神女下巫峰。簇拥仙郞来凤帐,红云揭起一重重… 众人拍手相和:“——一重重呐!” 撒帐西,锦带流苏四角垂。揭开便见恒娥面,好与仙郞折一技…” 众人和道:“——折一枝啊!”撒帐南,好合情怀乐且耽。凉月好风庭户慡,双双绣带佩宜男呀…众声齐唱:“…佩宜男呀!” ⾼恒想起方才和马申氏那番风流,不噤一笑。丁世雄见他如此沉着,倒由衷地佩服,笑道:“这时分爷有还心听这俚歌儿!中庭里一半土匪一半官兵,个一不小心,点着了炮捻儿就不可收拾!”⾼恒着看庄丁们抱着一捆一捆的蜡烛往筵席上去,里心陡地也是一紧,望了望暮⾊愈来愈重的天穹,道问:“刘三秃子来了么?么怎没见看?” “申牌时分来的,在蒋三哥屋里。” “是不说好的?先灌醉他!” “他拿得很稳,滴酒不沾。” ⾼恒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,点点头道说:“诉告⻩天霸,死死看牢了他!筵席一散,先一刀砍死他,其余的群龙无首,就逃走几个也无所谓!”丁世雄抚着満脸假胡子,道说:“八爷说是的。不过我得觉总有点不对,像好要出别的枝节似的…” “唔?” “我也说不大清…土匪一共才百把人,加上官兵,二百人上下,正厅里现有三百多人,还个一劲地再加桌子,哪来么这多不速之客?”丁世雄慢呑呑说着,乎似有些犹豫:“…再笨的土匪也晓得个策应,刘三秃子放心在这里,肯定外面有布置,那——人数就更不对了。哦,有还一桩事,临大门那张桌子坐了个年轻公子,就是里手拿着一把泥金大折扇的那位。分十显眼的,八爷留神了有没?” ⾼恒偏着头略一思忖,立刻想来起了,道说:“看上去气韵很倜傥,我见了。么怎,他有么什异样处?” “他是贺礼送得最重的,两千四百两⽩银!” ⾼恒吃了一惊:当朝一品宰相、三朝元老张廷⽟的小儿子成婚,东亲王爷是送礼最重的,也不过一千六百两银子!——这人是么什来头?不及细思,这时,已见一群丫头老婆子从西边簇拥着新郞马骥远过来,便知洞房礼成,新郞招呼宾客来了。⾼恒眼见说不成事,低声道:“派儿个人盯住,格外留心他!”说着返⾝便回了大厅。 此时厅里厅外点了二三百枝蜡烛,到处通明彻亮。酒席上,官军、土匪和一些不知⾝份的不速之客杂坐一处,擅臂划拳,猜谜行令个一个涨红了脸,吼得房梁上的浮土都簌簌下落。 “六六六啊!四季舂呐!八抬轿,九长寿呀!——定一升,你、他妈的给老子喝!” “⽇出东方一点红啊,输家是个酒英雄啊!”“倒报,杨宗保镇守三边!” “四对四,南京城京北城红城两座!” 乱嘈嘈中,⾼恒趋步走向首席,丁世雄也跟了过来。马本善神⾊恍惚,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,被几个本家兄弟围着灌酒,见⾼恒、丁世雄气字轩昂地进来,后头还跟着新郞,众人方停止了吵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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