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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四章  (第4/4页)
第二天,她带回他的专辑。    这样的女儿都不容易找了,何况是媳妇。难怪mama老是骄傲,夸耀自己有识人之明,早早替他订下这门亲事。    弯身,他替她储存档案、关机,抱起她,准备将她送回房里。    睡眠受了干扰,她模模糊糊说了声:“小弟别闹,我会晕船。”    她会晕船?!这倒是他头一次听到,不过,他知道她的事情有限,比邻而居十几年,对她所有记忆只有一点点--她很好欺负,而且不会生气。    跨开大步,他决定减短她“晕船”时间,迅速将她送回香闺。    他的动作加大,育箴被震醒。    半开眼、合眼,她以为作梦,梦见自己在白马王子身上,摇摇晃晃,博承圈着自己翩翩起舞,有点陶然、有点薄醉,是酒精吗?她忘记自己喝过酒…    再睁眼,由下往上,近距离欣赏他,他有个坚毅下巴,就像他坚毅的个性。    这个梦真实得令人陶醉,缩缩身体,她朝他靠近。    暖暖的体温,带着男人气息,这个体温…未免太真实。    偷偷地,往上看一眼,捏捏自己脸颊,会痛…    天!是真的!眼睛瞠大,嘴巴微张,她全然清醒,这下子,她不再需要晕车药,她得到庙里拜拜收惊。    “你…你回来了?”    她略略结巴,对惊吓过度的人,这种情形常见。    “理论上是。”他笑答。    “可不可以放我下来?”    “你晕船?”    他笑笑,放下她,育箴扶扶床沿,坐下。    “谁告诉你,我会晕船?”    瞬间清醒,她收拾本性,挂起律师面具,律师的首要条件是什么?没错!伶牙俐齿第一。    “你说的。”    “我有吗?”    “你忘记了?没多久前说的。”他答得诡异。    “我…”    “你已经踩上平地,确定不会坠机,可以安心睡觉。”    “睡觉…哦…”甫清醒的脑袋正式运转,她想起工作、想起她打了-半的档案…“不行睡觉,我还没弄完,现在几点?”    她跳起身,差点撞上他,他双手扶住她的腰,以防她摔倒。    “嗯,对不起。”退后一步,育箴拉开安全距离。    “没关系,现在一点二十七分,你打算熬夜工作?”    “对,明天要开庭,我希望多做分准备。”    “什么样的案子?”    “小孩子的监护权争取。我的当事人是一名幼儿园教师,三个月前和丈夫离婚,当时,条件说好,她有探视权,每星期六日可以将小朋友带在身边,但是她的公公婆婆和小姑觉得,她诉请离婚的行为,让他们在街坊邻居面前很丢脸,于是灌输孩子一些很糟糕的观念。”    “什么观念?”    “比如他mama是坏女人,为了外面的野男人不要家庭等等,而且刻意在星期五将小孩子带出门旅行,让她连续几个星期找不到小孩,所以,她决定挺身争取小孩的监护权。”    “你的胜算有几成?”    “幼儿园教师的薪水不多,男方虽然只是个挂名经理,但家里有不少祖先留下来的田产,光是出租田地的收入,就够丰富,再加上他有不少人脉,我想他会有很多『朋友』跳出来帮忙他。    所以,我打算从男方的暴力倾向出手,另外,小孩子的姑姑有过吸毒和妨害家庭前科,我想向法官证明,这样的家庭不适合养育小孩。”    “假设你的委托人把孩子带在身边,她有足够的经济养育小孩吗?”    “我希望明天的官司是双赢局面,我给男方探视权,并要求他负担部分教养费用,不管夫妻感情再坏,孩子有权利和父母亲在一块。”    “听起来,你的工作不容易。”    “当然,你以为钱好赚?这是小案子,要是和大老板打官司,才叫累人,对方光用钱砸你,都能把你砸出满头包。”    “那么辛苦,辞职别做了。”    “不工作,谁养我?要知道身为单身贵族的重要条件,是经济独立。”    “别忘记我们是夫妻,我不介意养你。”    “我不会认真的,这话是你心血来潮的一时心情,我要是听进去,放手得来不易的工作,哪天你把我弃养了,我怎么办?”    “我在你面前,似乎不太有信用,要不要再补签一纸合约,维护你更多权益?”    他们之间,只能是契约关系?育箴眼神黯了黯,低头,叹息。    “我伤了你的自尊心?如果是的话,我道歉。”他朝相反方向做联想。    “苏先生,我辛辛苦苦念书念了十七年,最终目的不是摆在你家里当花瓶。”展颜,她为他的道歉,驱逐晦涩心情。    “我说错话,对不起。”    “别说了,饿不饿?我煮点东西当消夜。”她走到门前,回身,她问他。    “好,我今天也要熬夜,先吃饱再工作,我来泡咖啡。”他走到她身边,拉起育箴的手,和她同往厨房。    手心酥麻,心口微呛,育箴假装不在意,也假装这个动作自然正当。    “我以为当老板的,只要把工作往下层交代就行了。”    “我是苦命老板,你去问问我的员工,我有没有比他们更拚命。”    “当老板拚命是应该的,要知道,大部分的利润都落到你们的口袋里,可不是我们这些苦哈哈的劳工阶级。”    “听起来,你很嫉妒老板?”    “当然,没有员工的拚命,你们哪里来的牛皮沙发可坐?”    你一来、我一往,到最后,他还是忘记问她,为什么小时候对自己那么好?忘记问她,她的冬瓜麦茶到底加入什么独家配料?    然后,他们抢食了四十颗手工水饺、喝掉几杯不搭调的三合一咖啡,他们一起进入书房工作、一起迎接黎明太阳。    他们的工作属性不同,却有了同袍情谊。    这个晚上对其他人而言并不特别,但这个晚上对他们而言,却特别地将他们二十几年来没什么进展的感情,大大地,向前推进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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