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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七章  (第4/4页)
    “季伟!是你!”她还是和以前一样,长发飘散地赤足飞奔下楼。    天空开始落下丝丝小雨,季伟翻起衣领,缩了缩身子。    楚琳只穿了一件薄棉袍,冷得直打哆咏    她不畏风吹雨淋,跑到季伟身边,笑中带泪的拉着他:“快!上楼躲雨。”    时间的飞逝并没有改变她对季伟的关心。    今日相见,楚琳仍一如往昔般的高兴。    原本以为,此生不会再见,每每思及,她都带着几分喟叹。    看来,她错了,真正的友谊是禁得起考验的;津平、季伟和她又重逢了。    楚琳倒了杯热茶,将季伟带到楚风房间。她深怕惊醒母亲,先为母亲加盖了一条被子才回到季伟身边。    带着怀念的口吻,她端详许久后开口:    “刚才的电话是你打的?”    季伟抿着嘴,点点头。    又看见楚琳了!他心中百感交集,难以言喻。    早上,大姊、二哥忙得人仰马翻;父亲是很重视过年的,然而,吃午饭时,父亲想到晚上的年夜饭少了个女主人,不免悲从中来、老泪纵横。    一下子陷入愁云惨雾中的家人都闷不吭声、食不知味。    季伟再也受不了了,他草草扒了几口,借口说买点东西就走出家门。    来到市区,看见路人提着行李,神色兴奋地过街赶路,季伟控制不了自己的双腿,不由自主地也跟着挤上了火车。    “怎么了?”她的柔语打破沉寂。    “楚琳,你还在生气?”季伟颤抖地问她。    “不!一点也不!”    她蹲在季伟身边,笑颜如花。    “季伟,我非但不生气,反而高兴得不知如何表达。过去,我的青涩、我的幼稚、我的迷惑,全部都是因为太年轻了!”    他带着往日情怀,依恋地再次抚摸她柔顺的长发。她那自然垂落的如云秀发,传来淡淡的肥皂香味,那是属于她的味道。    “你的头发真美!”他舍不得放开。    “‘多多’的更好!”楚琳笑了“它的更软、更卷。”    “老人家说,发细者命好。”他记得母亲生前最反对大姊烫头发,怕坏了命运。    “为什么年三十不在家团圆守岁,却跑来台北?”    “心情坏。一个人在路上有如孤魂野鬼,又——又很想念你;反正过年是小孩子的事,所以就上台北来了。下了火车,实在没有把握见到你时会是什么场面,我害怕你对我冷淡,果真如此,我该怎么办?”他慢条斯理地解释给楚琳听。    “那就和我一起守岁喽!”    望着心情极佳的楚琳,季伟有些失落、有些羡慕,更有莫名的妒忌油然而生。    她好像丝毫不受影响,我未免太自作多情了。    “近来可好?”他问“为什么不口信?”    楚琳抱着“多多”,一五一十地将离别后的种种经过说给季伟听:从台北调到台中开始说起,到和铭生的深厚友谊、公司业务的拓展、在mama床下发现他的信后,不敢回信是害怕处理失当…当然,她也提到了自己身心上日趋成熟、遇到津平及他的求婚…    季伟安静地倾听。    在柔和的光晕里,他仔仔细细地注视着楚琳,贪心地想记住她的一颦一笑。    只见楚琳随着事件转换,流露出的神情,一会儿严肃,一会儿低叹,尤其是最后一段——她已经考虑答应津平的求婚了!    季伟心痛得几乎要跳起来了。他按捺住激动,佯作轻松的样子,随意问着:    “恭喜了!想不到还有这一段,我是指津平竟然想结婚了。”    “什么意思?你们不是也疏于联系?”    “他这么说?也罢!有一回,二嫂的同学来家里探望她,两人聊天时提起她现在已离开电视台,转任一位作家的经纪人,我好奇地问她那个作家是谁,才知道是‘亚当’。后来,二嫂表示她也是亚当的读者;女人嘛,不免会想知道心中偶像的近况,当然,也扯到他的花边新闻。对方嗤之以鼻地说,亚当不可能结婚,因为对他的支持者来说伤害太大…”    “你是说安娜?”太巧了!世界真小,碰来碰去又碰在一块儿,楚琳颇感惊奇。    “是啊,二嫂唤她安娜。这个名字好像是纪念一位从小扶育她长大的修女。”    “安娜非常尽职,替津平张罗一切,像个mama似的。”楚琳言语间,表现出感谢之意。    “我不喜欢她!这个女人太现实、太功利了。”    “才见过一次面就如此断定,不觉有欠公允?”    “不,以前就认识了,二嫂和她从高中到大学都是同学。二嫂嫁到我们家十多年间,安娜也来过许多次,而且,二嫂也这么说她。”    “你二嫂真奇怪,若不欣赏对方,不来往就是了,何必背后放箭?”    “你误会了。我二嫂是从安娜的言行举止中,发现安娜有这样的性格。而她之所以会这样,也是因为生长环境的关系。但她虽然现实功利,二嫂仍真心相待,永远不求回报地对待安娜。”季伟对二嫂的尊敬,与日俱增。    “难得,你二嫂真贤淑!”    “的确!否则对安娜来说,我的家人根本没有利用价值,她怎会常来?记得有一回,我问过二嫂同样的问题——像安娜这种朋友值得交往吗?二嫂笑了说,她是在向人性挑战,她认为人之初,性本善,尤其是没有利害冲突时才能见真性情!”    “可是,我倒觉得患难见真情!缺少风雨、阻碍,怎能突破人性枷锁?”楚琳反复思索着何谓真友谊。    季伟见她沉默,便靠在楚风的音响架旁,翻找着CD。    “听‘似曾相识’还是SANTANA的EUROPA?”他扬了扬手上的CD。    “悉听尊便。”    扣人心弦的音乐在室内缭绕。    他们并肩齐坐,在音乐流畅的带动下神游太虚。    曲风里,有着强烈的拉丁色彩,显得即兴又抒情,而且高低婉转、快慢自如,紧紧抓住聆听者的心绪。    在舒畅的感觉中,楚琳睁开了双眼。    “好久不敢接触摇宾乐了。”    “什么原因?”他不解。    “你啊!没有你的分享,总觉得怅然若失,心中饱涨的情感,没有知音是很苦的。”    季伟恍惚了起来:朋友?知音?我在她心中似乎仍占有一席之地。    “楚琳,原谅我过去的鲁莽,让我们永远成为对方的知音。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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