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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七章名利圈惨案  (第4/4页)
 但他上身却“叭”地跌在地上。    他跟布拉格的遭遇很近似,但他却有布拉格的前车之鉴:    布拉格头断,却依然以为自己活着。    ——难道他自己也…!?    忽然,雷怖扶住了他,递给了他一张纸、一支笔。    “想证明你是不是仍然活着吧?”雷怖鬼怪般的笑着,催促他道:“写几个字吧,要是你能写到第十三个字,当然就是活着的了。”    笔尖上的墨汁未干。    周升冲也想证实自己没死。    他用力抓着笔,正要写字…    可是感觉便来了。    痛的感觉很可怕,痛得让人虚脱的感觉更可怖,但痛得令人巴不得虚脱的死去好了的感觉,那就更可畏了。    可是周升冲仍想活下去。    他本来远赴京师就是为了寻回他老爹建立“三周庄”时那笔宝藏的,可是,而今,出师未捷,他怎可死在这里…    他拼命写字,尽力集中神智:    写字。    终于写了一个“活”字。    “活”是他的希望。    他的一切。    人说友情虽然重要,爱情价更高,但若为了自由,两者皆可抛,可见自由是何等重要——可是,如果没有了生命“自由”又有什么意义?    一定要“活”下去。    “活”下来。    他本来要一口气写十三个“活”字,可惜才写了第一个,他已气衰、力竭,好像五脏六腑,全空掉了,流出去了,泄光光了。    随后的字,笔划愈简。    他再写了个“不”字。    之后,他只能收笔一撩,追了个“了”字。    “活不了”    “活不了”便是死。    所以他死了。    ——死的甚惨,身断二截,血流一地,肠肚外泄,一时却仍未气绝!    局升冲是活不了。    其他仍在活着的人,则是“受不了”    剩下的是三十一人。    三十一个惊弓之鸟。    雷怖横刀站在桌子上,拭刀添血。    “今天真过瘾。”雷怖全身都发出一种鬼怪般的神采来“我要血洗名利圈。”    然后他遥对鱼姑娘道:“我至少还要杀四十四个人,才轮到老子来俞你——你不要急,一定会等到这一刻的!”    鱼天凉听得寒了眼,寒了脸,也寒了心,但心头却不油升上了一个疑点,逐渐扩展为一个疑团:    ——四十四人?    这儿不是剩下三十一人吗?哪来的四十四——加上自己,四十五人呢?    这老狂魔是杀昏了头,计错数了不成!?    其实当然不只是鱼姑娘这么想,孟将旅跟好些在场的人,都生起同样的疑惑。    可是,就算他们生了疑惑,有了警惕,也都没有,至少,不能改变惨案的发生,以及流血的事实。    有时候,有些人的确能及时省觉危险的发生,憬悟危机的存在,不过,一样没有用,就像马车冲得太急,要往山崖跌堕一样;又似大火冲天,人却给困在高楼;或者持有强大兵器的劫匪入屋一般——你除了知道形势不妙,还能做什么?    有时候,就只有等死。    ——等事情的发生。    与其如此,还不如完全懵然不知还不那么痛苦、煎熬。    能够改变结果的,也许只有命运。    天意。    ——当敌人太强大而自己又太荏弱的时候,除了逆来顺受,还可以怎样?    所以自己一定要够强、够大、有足够的强大,来应付任何变化打击。    只是,当变得够强大的时候,人,偏偏又喜欢去打杀比他们弱小的东西。    是以,无休止的斗争,弱rou强食,物竟天择,就成了生存下来的铁律。    可悲的铁律,制造出来的,当然就是悲剧的结果。    雷怖的活一说完,就出刀。    外面天色大变,风涌云卷,山雨欲来。    刀光满楼。    一闪而逝。    ——这次谁死?    谁中刀?    剩下的三十一人,你望望我,我望望你,仍活着,谁都没事。    ——至少,这一刹间,谁都没有死,仍然活着。    大家随即又忙着审视自己,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像布拉格和周升冲一样,断开了几截,而自己仍浑然不觉?    当发现自己没事,顿时舒了一口气,又去打量别人,看对方是不是着了刀依然不知?    一干武林人物、江湖好手,只面对一个拿着刀的敌人,居然仍如此惶恐,这般慌乱,这样惊惧,真是一件狼狈、尴尬的事。    遇上“杀戮王”那样的敌人,他们还没吓得跪下来求饶,已经算是有些胆色、要有相当勇气的了。    ——雷怖的刀,足以杀戮任何人作战的勇气。    一声惨呼。惨呼一声接一声,此起彼落。    不在屋内。    在屋外。    木板墙像豆腐一般被切开,划破了一道七至九尺长的缝,风雨在这空隙间倒灌进来。    血雨喷溅而入。    人在外头,本来隔着板墙,突然中刀,哀号横死。    一杀三人。    一刀三命。    雷怖不仅杀屋里的人,也杀店外的人。    里里外外.都是死人。    ——看来“名利圈”的灾难还没完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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